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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书离回想起了遥远的过往。

少年时在叶侯府,因自己的性子叛逆,时常惹得叶侯爷不快,不像叶流莺那般装乖讨巧惹人怜,在府中的日子也就难过了些。

从前她便不在意这些,只想住在那无人前来打扰的小院中,时刻陪伴在生母身边,然而似乎从进入叶侯府的那一刻,她便已是身不由己了。

一个不得宠的庶女,在叶侯府中什么都不是。

在一次又惹得叶侯爷大发雷霆之后,他便将自己送了出去。

也是在那时候,年仅八岁的她,遇见了教她习武的师父和年方十六却早已精通医术的师兄。

那是她年少时最欢快自由的时光,师父和师兄都宠溺着她,从不拘着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,对她事无巨细,倍加关怀。

也正因如此,也保持着一份年少纯真,没有被叶侯府中的一切泯灭了心性。

这也许就是她与叶流莺最大的不同。

不同的前因后果,竟能将人的结局促成如此大的变化。

如今的叹息,也不知因何而来。

过去的一切让他无比怀念,每当回想起美好的过往,就显得如今更愈加凄凉,他在村落里没有过得不好也过得不是太好,毕竟她始终是孤单一人过往的记忆,人痛苦的记忆,仍在折磨着他,温瑾睿叶流莺这两人,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,也永远无法消除对他们两人的恨意,但同时,他最恨的也还是自己人,总会因他的痴心妄想而付出代价,如今,这代价太重重的他每天夜里都无法喘息。

这样的日子,也许在自己死后就会到头了吧?他每日都在等着这一刻到来,希望能够早日解脱,见到自己心心心念念的人,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,不管过得如何?都觉得太苦了,他也不敢再有一丝的痴心妄想,只想与自己逝去的亲人团聚。

不知见面时,他们会不会原来自己的过失,还愿不愿意理会自己。

……

前几日,住在附近的一个婶婶拿了一坛酒送她,只因无意间瞥见她屋内供奉着几座无名牌位,怜她没有祭拜之物,所以特地送来。

她的孩儿不能喝酒,小若生前更是喝了一杯就觉脸热,师兄亦是如此。

更不用说,她那苦命的娘亲,从未喝过这样“奢侈”之后,想必也是喝不惯的。

摸着粗糙的瓶身,她低头一笑,掺杂着许多苦涩。

这日深夜,她实在睡不着,一闭上眼睛便是噩梦连连,便在好不容易明朗的月下,开了那坛酒,祭拜天地。

求万物,能对她所念之人好那么一些。

而从前饮酒之人,也希望能在接连不断的梦中,彻底抹去他的身影。

突然,叶书离剧烈地咳了起来,她险些摔到在地,而手中的酒液和米糟子尽数洒在了地上,坛子轱辘轱辘滚到一旁。

就像本该流逝,而无法挽回的一些东西。

她捂着嘴,再摊开手时,竟是刺目的猩红。

哪怕是每日进补的药物,也不能再多延长她的生命。

这样平静的日子,只怕过不了多久了。

叶书离轻笑出声,卸了力气跪倒在地,呢喃道:“等我死后,我便来陪你们了,可不要怪我,来太迟啊……”

她的怀念带着无比的悔恨,无人能及她心中的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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